1988年美国女按摩师失踪疑犯母亲一句大骂让李昌钰找到线索

打电话的人是镇上一家按摩公司的负责人,他说,当天下午,他曾安排自己手下的女员工卡拉·阿梅达去镇里柯福亚富人区一家民宅,上门提供一小时的按摩服务。

由于女按摩师上门为陌生人提供服务有一定的风险,公司特地规定,女按摩师到达客户家后,要打个电话,向公司汇报一声,告知已经到达,收工出门之时,要再次打电话汇报一声。

卡拉约好的上门时间是下午2:30,按规定,在3:30的收工时间,她应该再次给公司打来电话,可现在时间过去了很久,公司仍然没接到卡拉打来的电话,而公司给客户家里打电话时,也没有人接,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听到公司负责人介绍的情况后,警方立刻赶往柯福亚富人区,先在周围的街道上搜查了片刻,看能不能找到卡拉失踪的线索。

从公司提供的照片上看,年仅22岁的卡拉金发披肩、明眸丽齿,笑起来非常动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也难怪让人担心。

虽然年轻,她已经是一个单身妈妈,儿子还不到一岁,卡拉靠自己在外打工,辛苦地维持着母子二人的生活,她进入这家公司刚6个星期,工作得非常努力。

每当要外出做按摩工作的时候,卡拉就会把还在呀呀学语的儿子寄放在自己的姑妈家,眼下,她的主要日常生活都是围着自己的儿子转,不可能随便把他丢下,自己在外面玩乐。

特朗布尔镇只有3.6万人口,是个不大的镇子,街道显得比较空旷,警官亨利带着警员詹姆斯开车沿大街小巷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就决定去接受按摩服务的那个客户家里调查。

该客户是个年轻的土耳其移民,叫作泰夫,他是跟自己的母亲、哥哥、妹妹一起移民来美国的,在特朗布尔镇已经住了好几年,目前是一名油漆工。

当侦办此案的警员詹姆斯和警官亨利来到泰夫家门前时,刚巧看到一个少女,警官问道:“你好!年轻姑娘,我们在寻找泰夫·西弗瑞,你能告诉我们,他住哪儿吗?”

不知何故,少女的神色竟然稍带惊慌,她回答说:“泰夫是我的哥哥,不好意思,他现在不在家。”

亨利警官与詹姆斯警员围着屋子转了两圈,试图观察屋内的情况,但并没看到什么动静,由于没有搜查证,他们也不能贸然闯入泰夫家里搜查。

正在他们围着屋子调查的时候,泰夫的母亲警觉地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她的态度显得有些不安,说话语气也不是很友好,不耐烦地对亨利警官说:泰夫已经外出,现在不在家里。

亨利警官很有礼貌地对泰夫的母亲说:刚才来她家里上门做按摩服务的年轻姑娘卡拉已经失踪了,到现在还联系不上,他们想到泰夫家里看一看,看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听到这里,泰夫的母亲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叫道:“这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在怀疑我儿子吗?那个年轻姑娘按摩过之后就离开了,我一直都在家里,还能不知道吗?我们西弗瑞家都是规规矩矩的体面人,泰夫有正式工作,他不是罪犯!”

亨利警官认为,卡拉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泰夫家,她失踪时间还不长,生死存亡未卜,如果现在能进屋寻找,说不定能及时制止犯罪。

亨利警官只得把詹姆斯警员留下来监视泰夫家的房子,他自己到周围的邻居家询问下午的情况,看他们是否听到了什么喊叫声或打斗声、枪声,但调查结果一无所获。

下午6:00,已到了晚餐时间,卡拉仍然没有回家,她姑妈感到心急如焚,而年幼无知的孩子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下落不明。

大约7:30左右,天色渐渐入夜,留在泰夫家附近监控的詹姆斯警员突然发现一辆红色的三菱轿车从山坡下开来,停在泰夫家门外的私家车道门上,车上走下来一个青年男子。

他的发型和衣着显得时尚、怪诞,年纪轻轻已留着一把浓密的大胡子,半张脸都快被挡住了,显出了几分野性。

詹姆斯警员以前曾和泰夫打过交道,此刻一眼就认了出来:此人正是他们想找的泰夫。

当听到詹姆斯警员询问后,泰夫的脸上没有他母亲和妹妹的那种惊慌,他若无其事地回答说,当天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他的确曾与卡拉在一起,接受了卡拉的上服务,按摩结束后,卡拉就离开了,至于她现在去哪了,他一无所知。

詹姆斯警员没有轻易放过他,说:“卡拉已经失踪了,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现在请你去警局接受询问!”

调查没有任何进展,亨利警官要求检查泰夫的车辆和住宅,泰夫不屑一顾地拒绝了,说:“你们怀疑她在我家里吗?对不起,如果没有搜查证,我拒绝接受任何检查。”

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既没找到卡拉的人,也没见到卡拉的尸体,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卡拉已经遇害,所以也就没有申请搜查证的理由。

看着泰夫得意洋洋离开的模样,亨利警官和詹姆斯警员从心里已经断定他是导致卡拉失踪的罪犯,可却拿他无可奈何。

亨利警官和詹姆斯警员对卡拉的姑妈、邻居和公司领导进行了询问,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表示:卡拉很爱孩子,最近还在给孩子准备一周岁生日派对,她绝不会是随意离家出走的人,而且,她友好、和善,从来不和人结怨,从没听说过她有仇家,肯定是出了意外。

亨利警官和詹姆斯警员有了不祥之感,他们认为泰夫性格危险,很可能卡拉是在泰夫家里按摩时,遭遇了冲动犯罪。

就在他们走访过邻居不久,卡拉的车被人发现了,那是一辆红色的厢式面包车,她平时就开着这辆车前往客户家里上,现在,卡拉的车被废弃在远郊区的一座立交桥下,里面空无一人,经警方调查,她的车内没有血迹,也没有他人的指纹或搏斗痕迹。

可是,她结束按摩后,为什么要把车开到这么偏远的郊区来呢?如果不是她开的,那到底是谁把车开到这里来的呢?

案发当天下午,在餐馆工作的泰夫哥哥曾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匆匆回家了,很可能他当时与泰夫各开一辆车外出,一个抛尸、一个丢车。

正当警方感到困惑时,附近的一家废车处理厂打来电话说,他们厂门口不知何时被人停了一辆红色小汽车,至今无人认领,也不知道是谁丢的。

詹姆斯警官来到汽车厂一看,这辆停在废车场门口的汽车就是案发那天泰夫开的红色三菱汽车。

这让特朗布尔警方坐实了对泰夫的怀疑:哪有这么巧的事?身为一个有犯罪嫌疑的人,他为何要把案发当天开的车给悄悄丢掉?

虽然说康涅狄格州是美国最富有的州,这里亿万富翁如云,可泰夫毕竟只是一个油漆工,随意扔车这种行为与他的经济状况不符。

难道说,那天下午詹姆斯警官看到他晚上从外面开车回来,实际上是他已经把卡拉的尸体用车运走后处理过了?为了掩盖车内的犯罪痕迹,他才把车悄悄丢到废车处理厂门口?

可是车里被打扫得异常干净,几乎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而就是这种干净更让人感觉反常。

普通人在处理一辆即将报废拆解的老爷车时,是不会好好保养和打扫的,而泰夫的三菱车从里到外都清擦了好几遍,几乎连一根头发丝都找不出来。唯一的可疑之处只是在车子尾部后备箱下面找到一个洞,比弹孔略大一些。

4月21日,警方申请到了搜查证,开始对泰夫的房子进行检查,房子里也洁净异常,仿佛几天来被人反复打扫清理了无数遍,整洁得几乎一尘不染,这种反常的整洁让负责物证勘查的庞巴主任深感可疑。

刑侦小组勘查了整整14小时,从二楼搜查到地下室,终于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异常。

地下室的电视机附近有一些深色的痕迹,经试剂检测,这些痕迹确实是极其微小的血滴,不用放大镜看,根本都发现不了。

然而,经过仔细观察和轨迹分析,庞巴主任深感困惑:这些微小的血滴有些向上、有些向下,还有一些是从侧面迸溅的,以他现有的知识,解释不了这些血滴形成的原因,它们与枪杀、钝器击打的喷溅轨迹都不符合。

庞巴主任想起他曾经听过康涅狄格州刑事鉴识中心主任李昌钰的课,于是特地邀请大名鼎鼎的华裔神探李昌钰来协助破案。

李昌钰在台湾长大,26岁才来美国读大学本科,然而,靠着华人特有的勤奋精神和过人的体能、细心,1975年,37岁的李昌钰博士毕业后进入纽海芬大学刑事科学系任教,后来在康涅狄格州刑事鉴识科学化验室工作,屡破奇案,在美国也是知名人物,有“现场重建之王”之称,是研究血滴轨迹的权威人士。

一到现场,李昌钰就用放大镜找到了庞巴等人忽略的细节:墙边小桌子上有个小画框,画面上有一小滴血液迸溅的微小斑块,而电视机柜上足有30处微小血斑,虽然溅血这么多,地下室却显得非常干净,看来已被人反复打扫过了。

李昌钰当即判断:地下室就是犯罪现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血腥的谋杀!这种精心的打扫,就是为了掩盖犯罪痕迹。

李昌钰分析后认为,电视机上的30处微小血斑是高速迸溅造成,从这种高速和单位面积迸溅密度分析,应该是枪击造成的,但卡拉的尸体被藏到哪里了呢?她受枪击后流的血应该远不止这一点。

分析到这里,李昌钰突然想起刚刚进门时,泰夫母亲一看到他看到他就开始大吼大叫说:“我认识你,李博士。我看过关于你的电视报道,如果你敢割开我家地毯,我就告到你破产!”

疑犯母亲的这句话一下点醒了李昌钰,让他找到了线索,他注视着地下室的地毯,说这块地毯是湿的,庞巴用手去摸了一下地毯,觉得很干燥,此时离卡拉失踪已经很多天了,地毯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旁边的人都半信半疑,庞巴低下身去用脸颊贴住地毯的背面,突然间,他惊叫了起来:当他用脸贴住地毯时,不仅感受到这块地毯是潮湿的,而且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血腥气。

李昌钰告诉他:“脸部皮肤比手部皮肤要敏感得多,脸部皮肤所感受到的才是最真实的状态。”

此刻,刑侦小组再不犹豫,当即割开了地毯,果然发现了下面有一大摊深色印记,是积血留下的痕迹。

按这摊血液的面积算,至少有1000CC的血液才能渗透到厚厚的地毯背面,按卡拉的身材来说,这是她体内总血量的四分之一,这表明卡拉很可能当场死亡了,案发的现场就是泰夫家的地下室。

然而,由于这块地面经过多次清洗,地面和地毯上提取的血迹样品里充满了地毯清洁剂,干扰了测试结果,而当时的DNA技术还很不成熟,警方无法证明这些血迹属于卡拉。

李昌钰检查了泰夫的车辆后,看到车子后备箱没有垫子,里面有多次清洗的水印痕迹,把车子架起来后,可以看到后备箱的角落里有一个类似于地漏的洞。

李昌钰分析后认为,案发后,泰夫把卡拉的尸体放到后座,运到远处抛弃后,再用水枪进行了多次清洗,为了放掉后备箱里的稀释血水,他冲后备箱底板开了一枪,然后用扳手把枪孔把弹孔变大,成了一个类似于地漏的孔洞,经过多次清洗,后备箱里现在已经找不到血迹,只能看到水印了。

尽管如此,李昌钰还是在后座上提取到一些未稀释血迹,经DNA鉴定,这些血迹与卡拉父母有亲子遗传关系。

直到此刻,卡拉的尸体仍未被发现,泰夫被警方从纽约抓捕回来后也守口如瓶,什么也没交代。

可由于李昌钰找到了血液证据,还进行了精准的分析,检方认为此案的间接鉴识证据非常充分,遂决定在缺乏尸体的状况下起诉泰夫。

就这样,在没有尸体、没有口供的情况下,泰夫被陪审团认定犯有一级谋杀罪,获刑60年。

尽管地下室和车内的血迹都证明泰夫有罪,可泰夫却提起了上诉,他指控检方故意加重自己罪责,他称自己是激情犯罪,属于过失杀人,不是一级谋杀,这也等于他间接认罪了,只是想减轻自己的罪名。

再审开庭前几星期,当地圣诞林场的一棵大树下,突然有人发现了一些人骨碎片和衣物。

林场距泰夫家约10英里,属于另一个镇子,经比对死者的下颌骨与卡拉的牙齿X光片,可以认定树下埋的人骨属于卡拉,她的头骨左前额和左枕骨各有一个大圆孔,从裂痕判断,泰夫当时对准她的脑袋近距离开了一枪。

而泰夫与卡拉素无怨仇,只是接受了一小时上服务,为何要致她于死地?而对杀人动机,泰夫依旧保持沉默。

警方认为,卡拉相貌甜美,很可能在接受按摩的时候,泰夫对她提出了非礼要求,而严守自己底线的卡拉坚决拒绝了,才被恼羞成怒的泰夫拖入地下室里枪杀。

对案发过程,泰夫母亲肯定是知情的,泰夫家人也都清楚泰夫就是杀害卡拉的凶手,然而,出于对亲人的偏袒徇私,他们却积极帮助泰夫处理尸体、清理现场,好掩盖他的罪行。

有了尸骸为证,再审时,陪审团只用一天时间就认定泰夫有罪,判处他终身监禁,让这个恶魔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卡拉家人感激地表示,倘若没有李昌钰剥丝抽茧的仔细勘查与分析,没有他在极细微的地方发现的那些肉眼几乎看不到的罪证,在根本找不到卡拉尸体的情况下,说不定她只能被列入失踪人口名单,而无法得以伸冤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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